Monday, June 18, 2012

你好,我是《中國報》記者

主任通知我的試用期已通過,才發現自己已進入報界將近3個月半了。

這3個月半來,每天都遇到不同事與物,出門工作前都會期待將會遇到什麼事情,活到24年,從未感受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如此充實及富有意義。

以前在大學上新聞學曾被講師吩咐研究《中國報》,當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能進入該報服務,不懂這是巧合還是老天刻意的安排。

畢業自依大中文教育系的我,多虧教育部及大馬學術鑑定機構的“高工作效率”所賜,才有機會進入報界。

我是教育部獎學金持有者,當初誤以為受合約束縛的我不能接受全職工作,就先擔任該報通訊員,求證後才得知未有此事,就申請當全職記者,並於3月12日正式轉全職。

當記者跟一般別人不同的是,我們遇到很多平常人很難遇到的事情,就如劉敬文老師所說的,記者一個月可以遇到普通人一生中遇到的事情,我曾經跟着攝政王一起用餐、一起巡視大學建築工程、一起乘搭豪華遊艇遊傌莫河,不懂他老人家認不認得我的臉孔,不過也是個很難得的體驗。

當記者...真的很好玩,可以親眼見到常常登報的大人物,甚至是近距離接觸。有的個人非常崇敬,也有的非常討厭,不過也好,總算見識到他們是多麼的可惡。

這份工作讓我覺得很有意義的是,除了可以幫忙宣傳活動,也可以向讀者報告地方上的事情,即使心中有不滿不能將主觀感情注入新聞內,也能透過專欄表達自己的感觸。之前聽潔盈說過當記者很有意義的工作,我現在深刻體會到了。

此外,我也認識到一班很關照我的記者,並在他們身上學到很多課本里學不到的事情,其中包括上法庭的程序及如何應付種種突發場面。時不時就被他們叫去喝茶,我就是喜歡這種同行間互相照應的感覺。

剛工作的首2個星期,處理數宗命案新聞的確有點吃不消,害怕看到人命的脆弱。那時候,很怕深夜接到同事或記者的電話,一般上這時候的來電都代表有命案發生。

然而,讓我心涼的是,華人不太愛在報章發言,如果批評政府政策怕被對付的顧慮,尚可以理解,可是連透露要怎麼清明,或是住家環境民生課題,也不敢挺身而出發言。

很多人批評媒體只會寫官話,當我們想要採訪民眾時,又有多少位肯發言呢?有時一心想要幫他們,稍微把課題炒作,無奈沒有市民發言不能呈現比較詳細的報導。

人家總是問“你當記者不會有壓力的嗎?”,基本上我只感受到時間的壓力,反而更加期待大場面。這份工雖然不輕鬆,卻很有挑戰性,尤其是看到自己完成主任交待的課題后,總是倍感成就。

沒辦法啦,我這個人就是坐不靜,就是喜歡騎摩哆到處奔波的工作。然而,這將不會是我的終身職業,只要教育部一聲令下,就要離開報界,回到教育界服務了。

至于以後還會不會回來報界,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這將會美好的回憶。我遇到了很多貴人,尤其是我的採訪吉坡和北馬採訪主任,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她們哪來的勇氣聘請我,不過若沒有她們,“記者”對我而言仍是望塵莫及的夢想。

平時找吃必帶工具
曾經讓我感到自豪的全國性報導

Monday, March 26, 2012

感動了我的那兩個老師

今天早上7點多爬起來,因為要到tikam batu平民華小採訪該校非華裔學生的上學情況。

一踩進校園,看到教務處,放著一張大張桌子,其擺設就好像以前我執教的誠育華小,還沒進去就看到一名年輕的美女老師坐在那裡批改簿子。

“你好,我是《中國報》記者偉明,請問和副校長在嗎?” 

說出這句話時,心裡有點忐忑,畢竟要老師抽空接受我訪問並不容易,還在擔心著她們對我的態度,不過也顧不了那麼多,只好硬著頭皮坐下去,那位美女老師也過去課室找何老師。

何副校長看到我,叫我等一下,接著就叫林老師和張老師,那兩位老師可能沒有事先被通知,露出驚訝的表情,她們仨一直在竊竊私語,似乎擔心我會問出敏感課題。沒一會兒,林老師和張老師就坐下來,我就微笑跟她們說:“老師,我今天只是想探討非華裔生在華小上課的情況。 

在採訪過程中,那兩位老師相當健談,都是你一言我一言,好像二重唱。談話內容詳情我就不方便透露,只是令我很感動的是,透過這兩位老師言談當中,感覺到老師們都很在乎自己的學生,不管什麼種族的學生,她們都一樣有教無類,甚至是更加專注于不諳華文的非華裔生。 

過後這兩位老師就帶我去看看學校的四周環境,張老師看到一名一年級巫裔學生,就問道:“阿茲米,今天媽媽有來嗎?”,阿茲米就搖頭,老師接著問:“今天你自己帶飯來吃?”,他就點頭說是。 

這一幕,令我有點難以置信,今年才剛進入4月,為何一個沒有華文基礎的巫裔學生在短短4個月內竟聽得懂老師的華語?張老師看我,似乎了解我心中的疑問,就說這學生還不太會認字,只要多跟他們講話,他們就會明白在說什麼了。
“這個哥哥是做什麼的?”
“他的camera好大個哦!”
“他拍我們了,嘿嘿!
張老師帶我進課室裡,跟另一個一年級巫裔學生(忘了名字)說:“拿你的聽寫簿子給老師看。”,那學生聽了就立刻去翻書報,沒一會兒,張老師再說:“兩朵花”。我就問老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原來所謂的兩朵花就是學生簿子的代號。

每個學生簿子右上角都會有不同的代號,有的蓋上兩朵花的圖案、有的是一個笑臉、有的寫着“EX老師說這是為了方便學生認簿子,有時候“聽寫”可能會聽不懂,要講“兩朵花”才會明白。
互助學習,是增進彼此感情的一個好方法
“小老師”幫朋友批改聽寫,還寫上100/100,讓旁邊同學樂開懷
接著是由林老師帶我去看“小老師”的計劃,就是在下課後的10分鐘,學生會聚集在食堂處的一張大桌子,一起朗讀課文。語文掌握能力好的學生讀完了,就教左右兩邊巫裔朋友閱讀,還給他們聽寫。有個學生還一副老師的樣子幫朋友批改,改得有模有樣,朋友全對了還會寫上“100/100”,旁邊的朋友看了笑到樂開懷。

林老師還帶我去看學生的課室,班上每個學生椅子上掛著一個環保袋,老師說這些環保袋是給學生裝功課,如果只要老師一交待功課,學生就把有關簿子放進環保袋裡,那麼他們就不會忘記功課。她說,只要有學生功課稍微怠慢,就會聯絡家長要求督促。

我就好奇,問道:“一個學生你除了要記得他們個人表現是否有進步,還要記得他功課有沒有做怎麼會記得那麼多?”她就笑道:“不知道哦,就是會記得,或許已經是習慣了吧。”
面對那麼多繁重的文件,教師還要渾身解數,想辦法讓學生看到自己的進步
今天,我看到的不是學生在這間淳樸的學校學習華文,也看到教師除了面對繁重的文件,還能把很多心思放在這些學生身上。為了讓學生記得做功課,並有做功課,她們不惜渾身解數,還有很多很多我意象不到的招數。面對更加難的挑戰與限制,他們非但沒有放棄,還力爭上游,其中的毅力和精神真的難以想像。

我被這兩位老師細心和耐心深深感動了,尤其是面對不懂華文的學生,要下的苦工比教華裔生還要多。無可否認,或許她們所懂的知識沒有中學老師來得深,可是論教學的細心與耐心,尤其是面對一般不諳華文的學生,不是每個老師都辦得到。

對學生的愛心和細心,才是教師的基本素養,不是嗎?

Tuesday, February 21, 2012

要罵,也要言之有物


《星洲日報》被指偏袒性報導蔡林辯論而被網友痛批,讓我心寒的不是《星洲日報》的辦報方針,而是網上那股憤怒的力量。

上新聞學時已略懂《星洲日報》的歷史,也聽過該報和馬華之間的關係。曾是該報學記的我,知道該報在茅草行動後的歷史發展,尤其是張曉卿收購《南洋商報》的事件,起初心裡很矛盾,不懂該如何面對自己曾經很愛的報紙。

事後漸漸覺得,這就是社會的現實。無可否認的是,大馬所有平面媒體都是在看著政府臉色辦報,政府哪一天不爽你,就不給你辦報了。如果我沒見識到社會的現實,或許還是會很衝動地罷看該報,也會站在道德最高點,跟很多網友一樣在網上開槍。

只是,當了通訊記者,看著這班一直站在媒體最前線打拼的前輩,我對他們的工作崗位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短短五天,採訪了不少類型的案件,社團的、政治的、官方的甚至是命案。即使離截稿時間僅有數分鐘時間,也一直重複查看自己筆下的新聞稿,看看所寫的是否中立,深怕自己的主觀感情會影響讀者。我相信,其他前輩都跟我一樣,會一直提醒自己以“記錄者”的身份寫新聞。

我有幸認識到一名由媒體界轉入教育界的前輩。被詢及為何會做此決定,他說報館的員工流動性很強,若非呆在總社工作升職機會也不大。才知道,原來記者也是跟教師差不多,吃的是草,擠的是奶。

相信很多記者也知道這一點,他們之所以能堅持站在最前線打拼,也是因為那股衝劲和理想。要賺錢,還有很多工作更輕鬆,更容易升職,何必整在外面日曬雨淋,奔波累了回到辦公室還要跟時間賽跑?

媒體犯錯,理應被批評被鞭策。有的網友很理性地批評,清楚說明該報如何在版位或報導角度上如何偏袒一方,這是可取的。但只是少部分,反之有更多網友也只會人云亦云,罵得變本加厲。了解整件事情來龍去脈,可以理性批評分析的網友,又有多少呢?

批評無罪,但不該為了罵而罵,甚至還要人肉搜索。請問那記者是犯下彌天大罪嗎?恕我現實地說,正義不能當飯吃,要搞正義,先確保自己有飯吃。記者也是一個普通人,要找飯吃,他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

眾所皆知,除了網絡媒體,其餘的都是被政府操控著。如果每個記者都像大家口中所說的那麼正義,在馬來西亞就沒有人要當記者了。試問,那些對媒體有憧憬的人,是不是只能到外國完成自己的夢想?出不了國工作的話,是不是正義的你們養他呢?其實,在印刷法令的淫威下,有很多記者正在默默鑽這法令的漏洞,在政府的監督下盡可能將所有事實真相報導,你們看到了嗎?

有批評鞭策才會形成制衡的力量,但是惡意批評,為了罵而罵,只會顯得沒口德。我不求大家封口不罵,只希望你們在罵人同時也說出一些有建設性的內容,也不要不分青紅皂白第一時間把矛頭指向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