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February 23, 2009

纪妈妈,一路好走

星期五早上课的时候,收到晓意的信息:

“明,你还在上课吗?”
“是啊?什么事?”
“那你上完课再让我知道,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请先做好心理准备”

收到这样的信息,我的心里已经不安了,不过很怕知道事情后没办法专心上课,所以还是不追问下去。放学后,再次发信息给晓意

“快告诉我什么事”
“刚才纪院长已经离开我们了,这星期二出殡,能的话就回来吧”

我顿时楞住,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接下来眼眶就已经湿了,趁自己眼泪还没流出来,赶快冲到厕所去大哭一场。

以前我曾和一班朋友跟随着我国数一数二的慈善团体去老人院做义工,但看到了该团体领导人物不是为了行善而做义工,而是为了名和利。不管做什么都要先等记者来才可以开始,苦了那班老人家苦苦的等候。该团体的人常常说:“师傅说不可以…..,应该要……”,却没考量到有些原则应该随着环境而改变,只会盲目的跟从。明明就只是一个慈善活动,仿佛变成一个拉票和宣传的场面。那活动结束后我就和朋友在咖啡店抱怨,就连粗口都骂出来了。

可能是我们骂太大声了,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听起来似欧巴桑的声音:“年轻人,不要把粗口说得那么大声。”我们转头过去看,真的是个欧巴桑,但看起来是个不简单的欧巴桑。我还记得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中年人该有的眼神。“有兴趣过来我的孤儿院做义工吗?”当我们还在犹豫着时,她就把她的明信片递给我们:“考虑清楚后再来找我。”,接着转身就走开了,她从那档口拿了一包食物,那档口老板还用带有广东腔的中文对那“欧巴桑”说:“谢谢,院长慢走!”

我们看看手上的明信片,那个“欧巴桑”姓纪,是xx孤儿院的院长。看到那老板对纪院长说的话,我们相信她不是个骗子。我们便开始策划要到那孤儿院去做义工,当我们跟纪院长接洽时,她一而再,再而三强调,我们过来时不要带记者,不要请任何政党的赞助,不要有任何官员出现。由此看得出她也不是很喜欢那些虚伪的官僚制度和不想要宣传任何的慈善活动。

还记得第一次去那孤儿院,一下车就见到纪院长站在一群小孩子面前发言,当他见到我们时,比个手势示意要我们等一会儿。不一会儿,她就招手叫我们过去。接着就听到她说:“when you all grow up, you must learn from them, when you have a lot of many, don’t forget to give it to other friends who don’t have papa and mama”这是我从小到大得到最开心的赞美了。

活动进行完后,纪院长请我们出去喝茶,我们再过去之前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店。她跟我们说说她开办孤儿院的过程中面对的困难。我们也从中知道了不少的内幕。我们也明白,原来她不让记者何官老爷进来,因为她不想要让这孤儿院变成任何人从中捞取利益的场合。孤儿院是个非常纯洁的地方,她不希望有这里有任何的贪念的介入。

从此以后,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活动,我们也渐渐熟络了。对她的称呼也从“纪院长”变成“纪妈妈”。跟她相处久后,发觉到她真的是个好人,我再也没见过一个比她好的人了。她有一间两层楼的家,一个星期最多两天回家,平时都只在孤儿院,半夜起床,为孩子们盖被,看看窗门是否关紧。当小孩子受伤时,她永远都是最紧张的那一个。自己不舍得买昂贵的手机,舍得自掏腰包买上千块的礼物送给孩子们。

星期六晚上临睡前,catherina打电话给我哭着说:
“wei min koko, mummy is going to leave us”,
“my dear, please stop crying and take a nap, mummy will be very sad is she knows you are crying. wherever she goes, she won't be disappear from our heart”
“but i am very missing her”
“i know, i am missing her too, but we can't do anything”
我一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她的离开,让我很不甘心,不甘心那么多坏人不走而偏偏她那么快就走,不甘心自己不能送她最后一程,还有很多很多的不甘心。然而,能做得就只有多在角落哭泣。

纪妈妈,安息吧。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沉浸在悲伤中,但我真的很想念你,就这样离开我们,请给我多一点时间接受你的离开。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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